童年纪事--自行车
tml 2003-03-12 03:20:34
一直盼望有辆自己的自行车,在这当时完全是一种奢求。实际上在我们那个小厂中,自行车这家伙是完全没有用武之地的。起码我还没见过厂里的谁骑着自行车往城里去了。二十来公里的路说远不远说近却也不近,山路弯弯,为了省下几角钱做费力不讨好的事情,谁也没那兴致。那只是一种摆设,一种荣耀,一种奖励,厂里的孩子也没有有得起自己的自行车的。
为了激励我的潜能,老爸无数次许下诺言:等我考上市一中就给我买辆自行车。
第一次接触自行车,是个宝贝,很神奇。听说老哥在老家的姑姑家去摸彩票摸到了一辆飞鸽自行车,姑姑就慷慨地把自己的车换给了老哥去骑。那年暑假也回了老家去,终于能够心安理得地摸摸自行车的车把,不会骑?那简单,学嘛。
用脚踩着脚踏板在院子里溜车,一天两天地卓有成效。只敢在后架上拼命够着龙头再用脚撑着地小步小步地往前滑,滑不了一米就忙着把脚落在地上,怎么也放不上踏板上去。一个小小的坡,老哥说是学自行车的最好场地。终于能够把脚放在踏板上几秒钟后,眼睛也只会盯着脚,而不会看着前面了,那天堂姐在后边拉正着我的方向,叫我往前蹬,平衡度终于好了,老哥从后面冒了出来将我连人带车的往坡下一推就站在原地拍手称快。
惊惧万分的我,既不会捏刹车也不会拐弯,生猛地直直地往坡下的墙上撞去,撞得个眼冒金星。撞了之后,也不怕会倒了,撞得都那么惨了,还不会岂不是暴虐天物?
那胆子猛地生大一倍,心一横坐上车座歪歪扭扭地上了街道。听见后面的车声又忙跳下来,见了前面有人也忙着跳下车,笨鸟嘛总是要先飞的。
女车到还好,没那么困难,那载重单车可是个大家伙,不过我喜欢,因为它比什么都稳。脚短了点也没关系,我先踩踩三角架,也还踩得有模有样,以为自己很厉害了。有意思的是会溜车不会上车,笨人就只有笨办法了,将车斜斜地放着,一脚踩着脚踏板,用力往前一蹬,龙头一扳正,这不就起来了。蹬不到也没关系,专蹬能蹬到的地方就行了。下车?下车是个麻烦事,看我鲤鱼跃龙门,双杆自由落体我到练得很熟练,可怜的车,龙头被扭到一边去了。
回到家还念念不忘自行车的事,厂里有自行车的人家少得可怜,可我心里有只猫在挠个不停。厚起脸皮来向老爸要车,老爸每回都用考上一中再说那句话来搪塞我。正路不通,那我走小路去,带动厂里那些家里有车的小孩去学自行车,载重单车也不怕。
很惨,我们是定向的,只能去户口所在地就近上学,一中是与我无缘了,自行车更是与我无缘了,好奸诈的老爸。
中学在城里上的,住校。其他来上学的同学用自行车的就多了,涎着脸皮借人家的车,美其名曰出去找人玩。笨,连刹车都不会捏,教室门前的那个大坡都不会下,车速越来越快,心越来越惊,惨叫一声就光荣地负伤,出师未捷身先死的惨剧立马体现在我身上。一瘸一拐地把车推进车棚,白让人看了笑话。第二天同学问我是怎么骑的车,把她的车龙头扭了个45度角出来,哦,我不会看,又丢人了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