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脚踏车情结
我的脚踏车情结
文:毒药
小学的时候,家里买了一辆28的男式自行车,爸爸花了6个下午学会了可以上路也可以带人;妈妈用了1个月的时间,只学会了在院子里转圈;弟弟用了2个下午,短短的腿套在前框里就可以骑着在村里的小路上左闪由闪,领着一帮小朋友跑;而我,花费了他们3个人加起来的时间,坐在车上还像扭麻花一般,丢不起人,有一天趁他们都不在,我一个人在院子里划阿划,结果是我的右手和左腿擦伤,自行车的轱辘被弄扁,花了好几块才修好,父亲脸色很难看,我很自责,从此不敢再犯。
中学的时候,我和弟弟一起考上的,我们不再走着上学,自行车暂时归了弟弟,每周回家上学都是我坐在他的后面,坐车虽然很难受,但是我想弟弟更难受,每次都蹬的满头大汗,我很心疼,又偷偷地学过几次,但是搞成人车重伤,失败告终。
高中和初中一样,还是我们一起,还是他带着我回家去学校,不同的是:我长大了些,弟弟的话少了些,路远了些,但他从来没有过怨言,只是偶尔会说:60年代的人才不会骑车呢?我瞪着他笑笑算。三年的高中生活就在脚踏车的轱辘下匆匆碾过,而我,仍然没有学会。
大学里的时光充满憧憬与梦幻,经常出去玩,都是我的好友娃娃带着我,揽着她的腰,一起度过了很多美好的时光,这些片断成了我将珍藏一生的回忆。一次野餐,我有幸坐上了一个我很喜欢的男生的坐骑,体会了坐车的另一种滋味,但是这张车票没用多久就随着毕业给作废掉了,现在只剩下发黄的记忆,而我依然不会骑车,反而更喜欢坐车。
来北京后,每天看到大街上车水马龙,找不到一个自行车可以坐上去,所以开始喜欢上了走路,看着人行道旁匆匆而过的脚踏车,有时候会觉得自己是被抛弃了的孤魂。记忆很深的只有一次,和一个合住的朋友一起去买东西,他带着我,在中关村南大街上横冲直闯,我们竟然一起唱了起来,过路的人漠然眼光告诉我们,我们疯了,可是我却哈哈大笑,因为我终于又一次过足了坐车的瘾。
很多身边的朋友开始学驾照,也拖我去,我最终没有从命,一是:我这辈子根本买不起车;二是:我一坐骄车我就晕;我想我还是喜欢坐脚踏车。就像一个住惯了森林的鸟,要关到笼子里只有死路一条一般……
几十年来,我太多的羡慕那些骑着车子并排丛马路上有说有笑穿过的男男女女,而我最多只有坐在后坐晃晃腿甩甩脚而已,我就只能有羡慕的份:我是个胆小如鼠的人,从小便是。小时候去偷玉米,我总是站在离作案地点最远处扯衣角;做了坏事严刑逼供,我总是第一时间全盘托出;爸和妈吵架以至于动手的时候,弟弟会夹在他们之间疯狂地抵挡,而我只是蹲在角落里默默地掉眼泪;滚铁环,我总是不能跑起来;体育课上玩单杠,我害怕脑袋落地脑震荡,所以我恁是不敢翻……我不知道我这自我包裹和自我保护意识为什么天生就这么厉害?
所以我只能喜欢坐脚踏车,我只有坐脚踏车的份,每当别人听到我不会骑车时候的惊讶表情时,我会很自嘲的笑笑说:我天生就是坐车的命,嘿嘿。
2003年8月19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