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花果（原创）

adminis 2004-11-22 01:08:41

“走过这片芦苇坡，你可曾听说，有一个女孩，她曾经来过。走过这片芦苇坡，你可曾听说，有一个女孩，她留下一首歌……”这首歌的背景是一个真实的故事，讲述的是一位美丽的女孩为了救一只丹顶鹤而身陷沼泽失去生命。歌词凄凉，音调委婉。不知道为什么，每当想起安的经历，我总会不自觉的想起这首歌……
在一个美丽的小城，日出而做，日落而息的人们总是那么悠闲地过着平静的日子。因为一场无情的车祸，一个美满幸福家庭的平静被残酷的击碎，家中的顶梁柱倒了，唯一的儿子—安在短暂的时间迅速的长大、成熟起来。被人呵护的生活从此结束了，母亲因为承受不了生活的重压，在短短的一年里又为这个可怜的男孩—安找了一个继父。继父又给他带来了一个弟弟，继父的专横、弟弟的小混混行径让安受伤的心口又添上一道新痕。
安的舅舅是一所学校的校长，一副不苟言笑的样子让安从来不敢在舅舅面前肆意。虽然，安知道舅舅很疼他。因为自小到大，安都是在舅舅的安排下走着舅舅为他设计好的路。小学，舅舅为他找最好的小学就读；初中，舅舅为他找最好的初中直至中专让他学财会。或许，在舅舅眼中，财会是一门最为稳当而又可*的行当。当安的父亲去世后，舅舅更是对安担起了当父亲的责任。表面看，安很听话，像一只听话的小羊顺从地接受舅舅的安排。但安的骨子里却有着一种他这个年龄所共有的叛逆，说实在的，他不喜欢财会这个枯燥无味的行当，他喜欢手指在电脑键盘上的飞舞，他喜欢和机器说话，他喜欢随着他手指间流出来的心灵的发泄。
在财会班，他只是一个默默无声的小人物，他不高大、也不算潇洒，是一走入人群便会被人海淹没的那种，财会班的女孩子很多，但谁也没人注意到他。他呆在属于他的空间，除了做他的飞舞于键盘之上的梦以外，就是呆呆的凝视着他心目中的女神—珍。珍是一个很有吸引力的女孩（至少安当时那么认为），像一个骄傲的公主。那时，珍已经有了男友。每当安看见珍和他男友说笑着从他面前经过，安心中就像吃了一枚尚未熟透的酸梅酸酸、涩涩的。但，安一直执着的关注着珍。上天终归眷爱着安，也不知什么原因，珍和男友终于分手了。安在珍最失落的时候走入珍的生活，能和珍在一起对安来说简直就是上天的眷恋，安在梦中都会笑醒。虽然，安知道珍在他之前已经将身体的第一次交给了别人。
日子一天天地过着，安财会毕业后终于梦寐以求的能坐在心仪的电脑前学着他喜欢的电脑专业（这也得益于安的舅舅）。正当安和珍沉浸在幸福中时，珍的弟弟又遭遇车祸而亡，珍的母亲伤心欲绝几乎发疯。同样的遭遇把安和珍的命运更加紧紧的连在一起，安用一颗怜惜的心更加呵护着珍，他们也更加珍惜着彼此。
不幸的事情总是接踵而至，有一天，珍觉得身体有些不适，皮肤也不如前段时间光滑。珍以为只是偶然，并未留意。当感觉不妙，安带着珍去就医时，医生说：“你这是一种极为少见的病---硬皮病，是一种免疫系统疾病，几乎没有痊愈的可能…..。” 无情的一击，将刚涉世不深的一对小恋人打蒙了，“什么是硬皮病？”“免疫系统疾病是什么？”“为什么不会痊愈？！”时间马上给安和珍最快的答复，珍的身体很快的消瘦下来，皮肤也越来越差。直至后来珍无法出门面对人们投过来的惊异的眼神（因为疾病原因造成皮肤异常）。珍的脾气也越来越差，安为了安抚珍受伤的心，毅然的搬出来与珍同居了。安的做法让全家诧然，也包括一直以来将安视同己出的舅舅愤怒了！阿姨、舅妈组成的劝说团轮番劝说、轰炸。最终都未能改变安的决定。安的心中其实更为痛苦，他喜欢孩子，他多么希望以后能有一个属于自己的孩子。而连这点最起码的要求，珍以后都可能做不到，同样是因为疾病的原因。“不孝有三，无后为大”在传统的中国，这无异于要了母亲和舅舅的命。安知道，但他要对得起他的良心，他不能弃珍于不顾，他不能往她的伤口洒盐。最起码，现在不能！
住到珍家的日子，安很难过，因为珍的母亲和珍。哪天珍的胃口不好不想吃饭，珍的母亲会盯着珍的脸瞅上一天，而不是去为珍做一些可口的饭菜。而珍因为疾病的缘故，常常莫名其妙的朝安发脾气，安都默默的忍受着。直至安和珍搬出去住。
从看房、买房到装修，看似简单的过程安做得很辛苦。舅舅在看房和买房的时候给了安意见，以后的装修舅舅就再也不管了。即使新房入伙舅舅都没去。安知道他已经伤透了舅舅的心，他不怨舅舅。
搬进新居后，安除了上班外，就是不断的上网查医治硬皮病的资料，安要找到珍的希望。每天早晨，安都会送珍去上班，晚上因为疾病的原因珍的手不能沾水，安为珍冲凉、洗衣。平日的家务重活理所当然的全部都落在了安的肩上。很难想象，一个二十几岁的大小伙子怎么能如此的少年老成。
终于，在网上搜索到有一家石家庄的医院可以医治硬皮病时，安欣喜若狂的带着珍带着满心的欢喜不远千里的来到这家医院，医生拿出的治疗方案无疑对病情是有好处的，要彻底根治同样是遥遥无期。当医生背着珍告诉安最坏的可能活不过十年时，安的眼泪顺着医生的话语倾泻而出。此刻的安心如刀搅，珍对他来说那份感情已远远不是恋人那么简单，在安的心目中珍就是他的亲人，他的妹妹，他的……
在石家庄治疗了一段时间后,病情基本得到控制。带的一万多元也差不多用完了，由于医院的药方是保密的，要带药只能带医院已经煎好的一包包水质成药。按剂量一天最少两包，带三个月的药量就是180包，一包按250克计算，180包就是90斤。安毫无怨言，只要能治好珍，累死也值！
时间可以医治创伤，却不能换来安的亲人对安的理解。母亲的叹息、舅舅的失望、阿姨的劝说和珍的坏脾气对安来说犹如一座座大山压得安喘不过气来。对他这个年龄来说，这些负荷远远地超过了他的承受能力。最终，安选择了逃避。
安来到深圳的时候，正是全国大闹“非典”的初期，各家公司都已经停止了各种招聘。经济一片萧条，电脑程序员也同样不好找工作，安从网上联系到上海一家公司招聘电脑程序员便谈好前去就职。辗转到了上海（因为非典缘故）那家公司却说：“因为非典原因，已经停止了一切招聘工作。”何况安是从深圳过去的，那家公司更是不敢录用了。哎，人倒霉的时候喝凉开水都会塞牙。等回江苏时，全国已是“非典”大肆流行，刚下火车便被强制隔离二十天。在宾馆隔离的日子里，每天睡觉、吃饭和看电视外几乎与世隔绝。安想：“坐牢的日子大概也不过如此而已。”每天，当送饭的人全身武装推开一丝门缝递进来饭盒的时候，安想：“真是生不如死啊。“人在无聊的时候，思想也泛滥起来，想起自己多舛的命运,心中涌起强烈的悲凉感。江苏的初春已经有了一丝暖意，而安的心如隆冬般冰凉。“我想死”的网名诠释着他对生活的绝望。
回到丹阳的日子仍然很平静，安继续扮演着准丈夫的角色，继续着那段了无生趣的感情生活。安认为他的感情已经死了。只要珍还爱着他，他就会依然照顾着她。虽然珍曾经提出过与安分手，但安又如何会答应呢？
也不知是不是上天弄人，珍居然怀孕了。当安正想一心一意面对时却发现有流产先兆，孩子最终还是夭折了。看着珍憔悴的容颜，安的心都碎了。为了爱他的珍，还为了未出世的孩子。躺在安的怀中，珍幽幽地说：“对不起，安，我一定要给你生个孩子。”安的泪水夺眶而出。“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啊！安想：“今生今世，我会照顾你一辈子，我会用我一生的幸福来守护着你。”
珍每月的药费高达千元，在一个小城市，对一个收入一般的电脑程序员来说压力实在是太大了。虽然以前有一些积蓄，很快就被消耗殆尽还欠下了外债。不得已，安只得又登上了南下深圳打工的行程。
深圳是个流金的城市，机会很多，赚钱却非易事。安找到一家很小的可以说不是公司的公司。主要是写财务程序，安在陌生的城市除了写程序、业余时间听听胡梅主持的飞扬97.1节目外就是去网吧上网，宣泄一下自己的思乡情结。时不时在论坛里留一句“兄弟姐妹，偶想你们啦！”安只有在12点左右才到网吧上网。像一个游荡在城市里钢筋水泥间的孤魂......
…………………….未完待续………………………..
作者注：这和前面的那首歌的背景一样，同样是一个真实的故事。珍如那丹顶鹤，安像那女孩。坛友们，能给他们一个明智的抉择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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