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行且远了,儿时的伙伴,从此难再见面
上午收到一个短消息:在上班吗?接电话方便吗?
号码是我不认识的,到网上查了一下,北京的,可是我在北京没什么人啊.还是给他回了个消息:可以.
于是电话就响了.
我说:你好.
他说:猜我是谁.
声音象我大连的同事乐久,我说:不会是乐久吧?
他说:我是你哥.
我说:勇哥?
他就笑.我听出来了心里一阵激动,用土话说:哈哈,东升哥吧?
东升哥是我的堂哥,比我大一岁.其实我和他是没有血缘关系的.但我和他却是小时候的死党.
我住在小县城里,他住在乡下老家.每次的寒暑假,我都要到老家去,其实并不是多想看看婆婆爷爷,而是要和东升玩,还可以看见漂亮的敏儿姐.
记得常在他们家屋后的山上烧火坟,烟熏火燎的,然后到处找一种叫"刺泡子"的野果,一身的刺,吃的满嘴血泡子,黄昏的时候就从山上就着砂子一路滚到山下,
么婶和么叔就给我们挑水去洗澡.那时的我就象是回归大自然的小兽,不知疲倦的和东升,敏儿姐满山上跑,晚上就在稻场上,就着满天的星星,听么叔说事.
么婶的爱怜,么叔喊的"雷儿子",仗义的东升哥,还有漂亮的敏儿姐,构成我童年记忆中最美的风景.
渐渐长大了,也渐渐显出了差别,我和他也没有小时候那般好了.大山里实在是太穷了,没一所象样的学校.很自然的,中考时,东升落榜了.在老爸的关照下,他进了我们县的卫校读中专.
偶尔到我们家来一下,来的时候也满是客气了.我很想找回我们之间儿时的默契,但是已经不可能了.我也很少到乡下老家去了.大一的时候,他卫校毕业,他是非常想留在县医院的,可
是以中专的学历,又没有很硬的关系,谈何容易.在县医院实习了一年,最终没能留下.我想,在他的内心,或多或少会怨我父亲.
然后就是许多年的不见,偶尔听到他的消息,都是在外漂泊.后来听说他改行搞装修,也不知道他混的怎样.
今天的电话,让我欣喜起来.我说:东升哥,还好吧.他说:还行,你呢.
他说在北京五年了,做装修,不是太好,前几个月刚何女朋友分手.我理解生活的艰辛,也能够知道他漂泊的苦楚.我说:敏儿姐呢?他说在杭州.
我说:春节回家的时候,一定要来我家坐坐啊,太久没见面了.他说是啊,都7,8年了...
放下电话,我沉默良久.是且行且远了。我行走在人生的路上,恍惚觉得在坐火车,儿时的那些歌那些酒那些人,犹如铁轨边的树木,霎时间扑面而来,顿愕间飞逝而去。
儿时的伙伴,从此难再见面。